許知遠滿臉通紅，有意的避開了直播的鏡頭。對于一個做了四年訪談節目的人說，這樣的羞澀顯得格外的可愛。

加了美顏的許知遠或許不用擔心被慕名而來的的小伙伴們吐槽油光滿面了。但那種巨大的不適應感快漫出了屏幕，顯然他正在做一件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 ?疫情簡直成了壓垮獨立書店的最后一根稻草。許知遠創辦的單向空間書店也苦苦支撐，無奈之下打響了保衛書店的第一槍。

單向空間顯然在極力避免留下募捐的印象，他們承諾會員卡的價值會由超值的商品組成。但對沒有單向空間書店的城市的讀者而言，這樣的會員卡并無多少意義。

許知遠自然很明白打響第一槍所承擔的壓力，有人支持就會有人質疑。畢竟情懷這東西對于一些人來說就應該是免費的，若要真金白銀的支持就好像冒犯他們的權益。

知識分子一向自視清高，更有不為五斗米折腰的傳統，但現實是精神食糧還是養不活一家實體書店。這種低頭的方式也許在許知遠最初看來并不光彩吧。

? ?單向空間的會員計劃得到了讀者們的熱情回應，對于一部分人而言實體的物品可有可無，只是不想因為一次疫情就讓一家創辦了十五年的書店難以為繼。書店極難盈利好像成為了一個社會共識。當單向空間發出保衛書店的號召的時候，我并不驚訝。同樣，許知遠能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多方妥協的最佳結果，我佩服他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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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向空間會員計劃的順利推進無疑也大大鼓舞了其他的獨立書店。他們紛紛發布屬于自己的救助計劃，求助于讀者。

我覺得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讀者和書店一同成長，書店也是鏈接讀者和書本的最佳紐帶。而實體書店的消逝打擊最大的就是這些對書店有感情的普通讀者。他們失去了一個允許孤獨的地方。

國內圖書的價格甚至比不上一杯奶茶，低到沒有任何經濟來源的人也可以承受。再加上喝奶茶的人又遠遠多于買書的人，可想而知，如果沒有巨大人流量，普通書店根本難以為繼。

最糟糕的影響是對創作人員的打擊，他們滿懷熱情創造的文字的價值甚至比不上廁紙。要求創造者在極端貧困下完成驚世駭俗的作品很難，擁有曹雪芹才華的人幾百年都不一定有一個。一些難以理解的學術著作更是躺在角落吃灰。作者當然也不是單憑稿費來養家糊口，但豐厚稿費無疑是對才華更好的認可，拿稿費的錢也是拿的理直氣壯。

喝了兩杯小酒的許知遠說話有些卡頓，在與連線嘉賓的一段許式尬聊之后他注意到有讀者在留言中指責他開直播是為流量低頭。這樣的說法令他感到冒犯，不著邊的批評著實令他懊惱，“你這不是瞎說了么。”反駁方式直接了當。在我看來這根本費不著浪費時間解釋這樣一個問題，作為讀書人最忌諱的就是抱殘守缺一成不變。只要有改變就是好的變化。也許因為這樣指責很具有代表性吧，涉及金錢的問題，知識分子總是極為敏感。

反駁完這項質疑后，許知遠放松不少。這樣的互動減少了他對直播預想中的無聊。至少要比連線中一直點頭的尬聊強不少。

在直播空閑之余，許知遠拿出手機開始放歌，幾十萬人在線聽許知遠放歌還是很有意思的，奈何總被女主播打斷，畢竟直播寶貴的時間是用來賣貨的而不是放歌。

就像一個小孩，迫切地給其他人展示他喜歡的東西，那是一種分享美好的事物所帶來的快樂。

在讀者留言下，他又朗誦了一首自己特別喜歡的詩，他相信他喜歡的東西這些慕名而來的觀眾也一定會欣賞。

漸漸的他的話越來越多，不斷和屏幕后面的讀者相約喝酒，頭隨著音樂的節奏左右搖晃，向讀者推薦他所在的這家日本民宿，比直播開始的時候放飛了不少。他很享受和這些陌生人交流，好像在參與一場有意思的游戲。

當提示直播已經接近尾聲的時候，他嘟囔著我這才剛進入狀態呢。在延時幾分鐘后，在女主播奮力賣貨的聲音中，他又推薦了一首歌，將歌名置于鏡頭之下方便這些讀者查找。在歌聲中結束了這場許知遠第一次正式的直播。

? ?他對直播帶著偏見而來，在過程中卻又不斷打破偏見。每個讀者也可以通過屏幕接觸到一個活生生又有煙火氣的作家。直播參與人數更多，影響更大，如果一味的抵制技術顯然不是明智之舉。當然，如果不是疫情，許知遠的第一次正式直播不知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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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直播間里反對讀者用夸張的語言表達自己對他的喜愛，在聚光燈下十幾萬人面前表演給他套上了明星的光環。這種陳舊的套路令他在感到不適中又夾雜著些許的快感。

我點開了他推薦的歌曲，念了一遍他推薦的詩，上床，關燈，睡覺。